藤原千水已經在家裏打了十多把游戲了，她快無聊死了。

她操縱著小人躲在隱蔽的草叢中，敵方的法師正一無所知地朝著她的方向走來。

接近了。

一步一步，她走到了自己面前。

窗外，可以清晰地聽見遠處的海洋墜落了重物，發出轟鳴，白鯨知道了自己的死期，悲傷絕望的哀鳴如同鐘聲回蕩飄遠。

揚起的波濤高如巨山沖向海灘，藤原千水手指按著按鍵，定身，突刺，大招，一波帶走人頭，而遠處潮水退卻帶走沙粒。

手機傳出勝利的音效，藤原千水放下手機伸了個懶腰。

“出門！”

她撈起一旁的風衣，推開門時卻是一頓，藤原千水把外套掛在了衣架上。

算了，不帶了。

藤原千水先去了一趟港黑大樓，想看看是否有積留的文件，詢問之下發現木村皇已經代替她完成了。

她便知道今日應該沒她什麽事了。

藤原千水並沒有開車，她一路步行在靠海的人行道上，橫濱港灣大橋的附近海面，有政府的船只正在進行打撈工作。

大型打撈船像是吊車般的裝置緩慢探到海面以下，鉤到了什麽。鎖鏈碰撞刺耳的巨響回旋在天際，附著銹鐵的鏈條逐漸出水，龐大的白鯨身軀露出水面。

藤原千水看著他們將鯨魚的屍體擱在甲板，身軀過於龐大需要兩條船共同支撐，部隊帶著槍，一腳踹開門進去了。

過了好長時間，還不見人出來，她沒了看下去的興趣，收回視線再度往前走。

手機傳出鈴聲，有人打了電話，藤原千水看了眼名字，接了起來。

“阿皇？”

電話另一端，木村皇從守衛處接過幾個文件，神情看上去頗為不妙。

“藤原大人，很抱歉，您可能要再來一趟港黑大樓了。”

藤原千水皺眉掛斷了電話，木村皇沒有細說到底出了什麽事，但看來不小。她聯想到今天早上太宰治出門前對她說的話。

其他組織嗎？

為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？

“嘖。”她有些煩躁，快走幾步在出租車急停的路牌旁停下，打算打車。

藤原千水轉頭往車來的方向望去，想看看有無出租車剛巧路過，眼角瞟到一邊，突兀頓住。

沿街有家開了十多年的咖啡店，門面很小但是裝潢奢華低調，漆著深棕色的漆，風格仿歐，門口擺著兩盆小巧的蘭花。

有幾個五官立體的外國人從裏面走了出來，墜在把手上的鈴鐺清脆的響了幾聲。

那幾個人的衣著有些奇怪，藤原千水瞇起眼想要看清楚些，其中一個女人燙著大波浪頭戴一頂與發色相近的金色太陽帽，整個人的穿著像是八十年代穿越而來，但服飾上盡是旋轉木馬的花紋，高跟邊緣有一圈黃月季的紋路，帶著小巧的翅膀。

藤原千水：“……”這是什麽神奇的衣服。

金發女人側過身與旁邊的紅發男人小聲講著什麽。

她一楞，紅發男人？

一頭紅棕短發的男人頭戴黑禮帽，身穿得體的西裝，似乎沒什麽不對。

【你如果遇到了，你一定會明白我說的就是他們。】

藤原千水抿唇，她暫時不打算去靠近，現在手頭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遠處駛來一輛出租車，車前玻璃後亮著“空車”的綠光。

她拉開車門，在坐進去前又往那個方向望了一眼。

那群人還沒走，紅發男人察覺到視線看了過來，藤原千水看清相貌之後心下一悸，紅發男人帽檐下是一雙血紅的眸子，眼眸下流淌著血淚，一路下墜到下巴，像是幹涸後留下的痕跡。

兩人對視，紅發男人緩緩勾起了一個笑容。

“唔。”在他笑的時候藤原千水心口一疼，她捂住胸口，皺眉。

“怎麽回事？”

她不再看去，坐進了車裏。

“E？”金發女人發現他在開小差，不滿道，“你有沒有聽我說話？”

“聽著。”E紳士地拉起她的手背，落下一吻。

“只不過剛才看到一個漂亮的小姐。”

“呵，男人都是這樣，看見個女人魂都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。”金發女人冷哼一聲，雙手抱肘似乎不再打算理他。

“我眼裏只有你，A。”E摟著她的肩，輕聲細語說道。

“你是我的美夢。”

A笑起來，擡眼嬌俏地說道：“那你就是我的噩夢。”

……

藤原千水在港黑大樓附近下了車，小跑著進了大樓。

“藤原大人。”推開門，木村皇正等著她。

“怎麽了？”藤原千水問道，一手接過木村皇遞過來的文件。

文件上是一列人員的名單，大多數人他都認識，是情報部的人員。

“這個名單？”

木村皇：“這是今天早上到下午這段時間住院的名單。”

藤原千水：“？什麽意思？”

木村皇：“我派人一一去詢問過了，他們都是心臟處突然疼痛，嘔血，失去意識，被家人送往醫院。”

藤原千水翻頁的手一頓。

“還有一個共同點，很奇怪。”木村皇接著道，“昨天晚上，他們都做了噩夢，也不能都說是噩夢，但是受到了驚嚇。”

噩夢嗎？藤原千水深吸一口氣：“阿皇。”

木村皇：“在。”

藤原千水：“你能幫我查一下最近進入橫濱的外籍人員嗎？”

“不。”她又改了口，這樣需要查的人太多了，“你幫我著重查長著紅發的男人和金發的女人，以及經常和他們在一起的人。”

木村皇點點頭：“但是目前缺人手，查的速度會比往常慢一些。”

藤原千水：“知道了，你盡量快一點吧。”

木村皇擺弄了一下手機，發了幾條訊息出去：“還有一件事，藤原大人。”

藤原千水坐在座椅上，轉著筆：“嗯？”

木村皇：“今日下午異能特務科在打撈組合的空中要塞，但是沒有發現弗朗西斯的屍體。”

藤原千水垂眼沈思：“是嗎？”

……

酒店頂層套房

弗朗西斯滿身是傷，闔眼躺在床上，戴著呼吸器。

“嘶——”他像是做了什麽噩夢醒了過來，一側的窗戶半拉著窗簾，投在天蠶被上的光被人影遮擋。

他往窗口望去，身著西裝的男人背著手望著窗外，好像外頭的風景深深吸引了他。

“你還是失敗了。”男人摘下禮帽，一頭紅發在陽光下泛著光。

“……E。”弗朗西斯睜大眼睛，他摘掉呼吸器坐起來。

E走到床邊：“看來即使沒有藤原千水你還是會失敗。”

“只是讓白鯨撞向港口黑手黨和武裝偵探社的據點，真的有這麽難嗎？”

弗朗西斯沈默，沒有接話。

“不要過分苛刻，E。”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，源頭是戴著金絲眼鏡發絲淩亂的中年人。

他手上拿著一本封面滿目瘡痍的筆記，紙張泛黃。

“R。”E走到中年人的背後站定，房門推開，又有幾個人進來了。

除了金發女人還有一對男孩，五官相似應該是雙胞胎。

弗朗西斯震驚：“你們都過來了嗎？”

R沒有接過話，反而問道：“那你查明書在哪裏了嗎？”

弗朗西斯搖搖頭：“我……”

“那你好好休息吧。”

“等我們完成任務後，會帶你回去，他們會親自問你話。”

連書的位置都沒有查清嗎？R心道，他看了眼弗朗西斯，轉身出了房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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